空氣潮濕而寒冷,全世界的時間恍若靜止,只有雨不斷不斷的下著。

  朵莎坐在壁爐前,看著跳躍的火光,靜靜的坐著,面無表情的臉上讀不出任何的情緒。

  火光乾燥了她的連身睡袍,淺灰色的袍子上是一塊塊深淺不一的污痕及水漬;有著美麗弧度的黑色長髮,髮尾已經糾結成一團,就像一團雜草般凌亂不堪。

  一陣風,穿過了半掩的門,刮到壁爐前,吹起了點點火星。

  窩在壁爐前的朶莎縮了縮,挪挪身子,抽了一根燃木,喀咚一聲的丟進壁爐裡。

  如果……她回去城裡面對一切的話,應該會被處死,但是,就不用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,不過,她不敢就這麼回去,回去了一定會有很多可怕的酷刑等著她,搞不好會被砍斷手腳或弄瞎雙眼,還是送到妓院或馬戲團也不一定……

  思及此,朵莎猛吸了一口氣,心底發涼。

  但是,如果被捉住的話,到時候連愛德華都跑不了……應該能夠要愛德華自己逃到別的城鎮吧?一段距離外的巴爾雅是和諾薾坦特完全不同的市鎮,那裡是個欣欣向榮、充滿活力與自由氣息的海港,要是愛德華逃到那,或許還可以混上船,就此逃離這個國家說不定……

  可是,或許她也可以一起逃啊……忘記在諾薾坦特的這一切,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,讓自己的人生重新開始,從此,世界上就沒有朵莎‧薩爾瑪‧艾略克這個人。聽說古老的東方大陸是傳奇之地,是神衹與日光應許之地,她可以從巴爾雅出境,之後再想辦法逃到東方大陸去……

  有那麼一瞬間,朵莎幾乎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打動了,放下一切重頭開始,她再也不是朵莎,她誰都不是。

  「轟──轟──隆──」

  一聲雷響,將朵莎拉回現實。

  這一切談何容易,要偷渡談何容易,要到東方大陸談何容易,首先,錢呢?她不認為會有人那麼好心,願意冒著坐牢的風險分文不取的偷渡他們倆出境,愛德華還有可能,但她一個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,會有誰願意讓她上船?再者,她什麼門路都不熟悉,她甚至不知道偷渡一個人出境的價碼是多少……

  朵莎煩燥了起來。

  此時,一道閃電劃過天際,又是轟隆一聲雷響。

  趴答。

  一道踩水聲從遠方傳來。

  神經緊繃的朶莎敏感的轉頭,自半掩的門看了出去,雨霧淒迷,什麼都看不見。

  是愛德華嗎?朵莎心想,同時起身挨近門邊,想要一探究竟。

  趴答,趴答趴答趴答趴答。

  一陣踩水聲自遠而近,腳步聲十分的凌亂,朵莎感到自己脊骨發麻,渾身上下都僵住了,動也動不了。

  不只一個人……至少有兩個人以上……

  腳步聲越來越近,最後,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,朵莎看到了全身溼透的愛德華,他喘著氣,水珠沿著髮稍不停的落下,臉色顯得有些蒼白;而愛德華的身後,則站著一名體積是愛德華數倍大的彪形大漢。

  大漢手上擎著一把巨斧,滿臉橫肉,目露凶光。

  朵莎雙腿一軟,心跳幾乎停止。
  



  「馴獸師……這次的事情鬧的好像有點大呢。」小丑雙手抱胸,盯著心情明顯不甚愉悅的馴獸師看。

  是夜,更深露重。小丑與馴獸師隱身雙雙站在城中民宅牆垣的一角。

  「我又沒有殺人。」馴獸師賭氣似的輕撫著渥茲華茲,眼神刻意不和小丑對上,「他們只是受了點皮肉傷罷了。」她知道,當小丑做出這種姿勢,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時,就代表他不高興了。

  她做錯了嗎?他生她的氣了?

  「呼嚕嚕嚕嚕……」大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。

  「呼……」小丑長吁一聲,「這不是有沒有死人的問題,而是……唉,算了,沒受傷吧?」小丑看起來很苦惱的以手扶著額際,帶著無奈的表情慢慢踱到她跟前,彎下身來,為她把一絡垂在額前的青絲撥到耳後。

  這讓馴獸師想起了,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,小丑常常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現身,為她攏攏亂了的頭髮,陪她說話,溫柔的對著她笑,就像現在這樣,寵溺與包容,就像對待一個孩子那般。

  他一直都是那麼溫柔。

  溫柔,同時,也那麼冷漠。

  沒有一點溫度,很冷,很冷的溫柔。

  她抬眼,對上小丑藍綠色,湖水般澄透的雙眼。

  有沒有,誰能融化他萬年冰封的眼?

  霧氣愈發的濃重,夜色中,兩人只是靜靜的對看,彷若石化。

  「嗯咳,我說,孩子們啊,要深情對望拜託等工作做完了再看吧,賭徒的房間已經開始出現變化了。」霧中傳來一道男聲。

  一隻老鼠緩緩的走到他們倆的跟前,以後腳站起,雙手插腰。

  「時機就要成熟了。」















  嗚喔,十三好久好久沒寫啦~~~~筆都鏽了,唉。

  看了覺得怪怪的要說一聲啊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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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葛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